2021年第4期 无缝的“思维融合”

     由美国军方资助的破译大脑信号这项新研究最近取得突破：研究人员成功地从大脑信号中分离出影响动作和行为的信号。这或许将成为未来士兵行动时用脑电波实现无声交流的第一步。

     在2009年上映的科幻电影《阿凡达》中，有这样一个设定：人的大脑可以借助电缆与机器相连，并通过意念活动进入一个完全虚拟的世界。而更早的时候，以作品《侏罗纪公园》出名的美国作家迈克尔·克莱顿，在1971年写了一部名为《终端人》的科幻小说，讲述医生给一位暴力性躁狂症患者做手术，在其大脑深处植入电极，向大脑的兴奋区域输送由电脑控制的镇定脉冲。手术虽获得成功，但不久后患者就逃离医院，成了杀人狂……我们发现，科幻作家畅想过的这些场景，离现实越来越近。2019年，美国传奇人物埃隆·马斯克领导的一家“神经连接”公司披露了一种能够让机器解读大脑活动的脑机交互技术。据称，这项技术旨在帮助截瘫患者，通过在他们的大脑中植入设备来控制电脑，从而帮助瘫痪人士控制身体，并且有朝一日可以极大地改善人类的思维和交流方式。其中最重要的测试包括可以监控大脑活动，然后对其进行解码。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将特定的大脑活动模式与动作联系起来，比如运动、视觉和语言。将芯片植入人脑，不同于安装假肢、人工心脏之类的操作，算是一种与传统思维相对立的行为，免不了引发争议。有科学家表示，我们对人脑机理的探究是必要的，但这种技术十分危险，如果滥用技术后果将不堪设想。科学家发出警告：实施不必要的侵入性手术是非常危险的，而且应该谨慎对待任何可能使他人解读或控制人类想法或行为的技术。

美国著名科普作家卡尔·萨根生前经常以其生花妙笔和激情演讲向公众展望科技发展的美好未来，但在20多年前，他也曾描述过一种可能会成为现实的噩梦。他想象未来有一个独裁者将孩子们都囚禁起来，在他们大脑的“痛苦”和“快感”中枢植入电极，并通过无线网络与电脑相连接。这样，这个独裁者就能通过一个按键控制自己的子民了。

     与之相近，日裔美籍理论物理学家加来道雄设想的另一种噩梦是：有人在大脑中放入可以改写我们愿望的探针，控制我们的肌肉，强迫我们从事我们不愿意做的工作。如果你是被控制的那个人，体验或许就不是那么美妙了。即使你认为自己是自己身体的主人，但肌肉事实上不受你的控制，你的行为可能会违背自己的意志——向你的大脑施加的电脉冲可能超过你自己有意识地传递给肌肉的脉冲。在这种情况下，你的身体就好像被别人劫持了一样，成了一种外在的物体。

     难道就不能设想一些好事吗？

     有！脑机接口（brain-machine interface）研究先驱、美国神经生物学家米格尔·尼科莱利斯对此就持比较乐观的态度。他称脑机接口是一种革命式的神经生物范式，它释放了身体与大脑的无数潜能，将彻底改变我们的生活方式。

尼科莱利斯认为，大脑从身体强加给他的限制与脆弱性中解放出来后，它便有可能获得宇宙中最令人垂涎的奖赏：在一定程度上掌控人类的进化。大脑这种完全的解放，是否能让我们模糊，甚至消除定义个人与个人之间牢不可破的身体边界？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是否能体验到成为大脑意识网络（真正的集体思维大脑网络）中的一部分感受？他设想，在未来，通过某种惊人而无害的技术，人类实现了这种脑联网，那么网络中的个人是否不仅能只通过思考来与另一个人交流，而且还能生动地体验到对方的所知所感，就像他们实现了无缝的“思 维融合”？假设所有这些令人震惊的场景都能成真，这种集体的思维融合真成了一种被子孙后代普遍接受的、合乎道德的互动方式，那么他们在早上醒来时，是否会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成了完全不同的物种？